第三百三十六章 “奇观” (第1/2页)
身为京兆府尹的李道宗坐在上首座,听着众人的议论,睡意浓重,昏昏沉沉,几次就要睡着,尽可能地端坐着,保持着一个府尹该有的样子。
夜色已深了,众人商议完今天的事,这才各自带着卷宗离开。
许敬宗见到府尹还昏昏欲睡的模样,道:“府尹,饮一碗酒水如何?”
李道宗这才揉了揉脸,清醒过来扫视四周,打量着,道:“人都走了?”
“嗯,这半月谈得差不多了,明天一早下官就去面见太子殿下。”
“也好。”李道宗站起身,活动了一番筋骨。
颜勤礼不知道从哪里让人抬了一坛酒水而来,还带走了一篮子切好的羊肉,还有蒜与芹菜,十几张饼。
许敬宗将几张桌案拼了起来,对一旁的小吏道:“你们也都回去吧,这几天都休沐,换一拨人手来。”
“喏。”
这个小吏走到门外,叫上看守在外的余下几人也离开了。
京兆府内安静了下来,点着两盏油灯,照亮了三个人的脸。
颜勤礼道:“忙完了眼前,就剩下明年的事了。”
许敬宗往嘴里放了一片羊肉,道:“还要看看太子殿下如何安排。”
颜勤礼沉默了片刻笑道:“每每看到关中乡民们的笑颜,便觉得这都是值得的,今天有个小贼拿了老府兵的钱财,被不良帅魏昶拿下,也算是大快人心。”
三人举起酒碗一饮而尽。
李道宗饮下酒水便觉得精神了许多,他道:“老夫年纪大了,往后京兆府许多事还要多指望你们。”
许敬宗将饼放在火炉边。“府尹是江夏郡王,有你在京兆府才有我等大展拳脚的时机。”
“怎么?你许敬宗要一辈子留在这里吗?”
许敬宗放下了酒碗道:“那又如何?”
颜勤礼道:“这老许是忙着忙得忘乎所以。”
李道宗叮嘱道:“你要少打架。”
“府尹说得是。”
三人又是笑声连连。
许敬宗心中清楚,只要江夏郡王一直在京兆府,他也能一直在京兆府任职少尹,若江夏郡王离开了京兆府,恐怕自己也会离开。
不知为了什么,许敬宗心中觉得离开了京兆府,他没有地方可以去了。
关中的寒夜里,寒风呼啸在长安的各处坊间。
李义府坐在京兆府的后院,听着门内几人的欢声笑语,他抬头看着星空,沉思不语。
这一次来到长安,与京兆府有了商谈之后,他与张大安学到了很多,在心中亦有了依靠的感觉。
翌日,寒风还未停歇,天光已大亮了。
李承乾早早就来到了中书省内,在桌上堆放着不少的卷宗与奏章。
于志宁正在这里收拾着,见到太子殿下来了,他上前道:“殿下,这都是京兆府这些天送来的。”
“这些天都没休息吗?”
“臣也是今天才得闲回来,不碍事。”
“最近褚遂良与舅舅走动还多吗?”
于志宁作揖回道:“去过一趟赵国公府,至于他与赵国公说了什么,下官没有问过他。”
“随口一问,你不用放在心上。”
“喏。”
李承乾刚坐下,打算看看这些天京兆府商议的成果。
只是过了半个时辰,中书侍郎岑文本就脚步匆匆而来。
李承乾抬头见到来人,道:“岑侍郎,这休沐时节难得见你来一趟。”
岑文本行礼道:“臣近日与赵国公,褚遂良都有要事想要问询殿下。”
说罢,他递上一份奏章。
李承乾先是打开看了一眼,“先坐吧,晚点给你回话。”
“喏。”
岑文本与于志宁坐到一旁,帮着殿下一起处置文书。
中书省内很安静,李承乾翻看着一卷卷的卷宗,这半月是洛阳与关中京兆府的第一次接洽,看着一卷卷的卷宗,看起来他们论述的问题不少。
而其中涉及一些关中官吏冗余与分配的问题,京兆府与岑文本倒是想到一起去了。
李承乾一边看着一边做着批注。
从早晨时分,天光逐渐越来越亮也照入了中书省内。
直到午时,小兕子提着食盒而来,道:“皇兄该用饭了。”
李承乾抬头看去,于志宁与岑文本不知道什么时候已不在了。
接过妹妹递来的食盒,李承乾拿出碗筷道:“今天怎么素了些。”
小兕子也拿出她自己的碗筷,“冬日里难得吃一些素菜。”
“也好。”
饭后,小兕子就坐在中书省门口嗮着太阳,温暖的阳光照在身上,她舒服地眯着眼。
皇宫是很安静的,安静的时候总是令人有了些许困意。
见到有人来了,小兕子连忙行礼道:“于侍郎。”
于志宁也回礼,道:“臣来面见殿下。”
“皇兄还在看卷宗,于侍郎进去吧。”
于志宁看着小公主笑着点头,走入殿内。
小兕子盘腿坐在椅子上,继续仰面嗮着太阳,又听到了皇兄与岑文本的些许谈话。
而后,岑文本脚步匆匆离开。
闲着无事,小兕子又从怀中拿出一卷书,坐在阳光下看着书中的内容。
是李道长所写的乙巳占,这卷书生涩难懂,三两句话需反复思量。
又过了一个时辰,小兕子见到了不少官吏走入中枢书内,就连舅舅也来了。
小兕子朝着舅舅笑了笑,见到舅舅朝着自己点头。
她再看去,见到他们都站在皇兄面前,她从椅子上下来,一手拿着书,一手拽着椅子也走入中书省。
而后,她安静地坐在舅舅与皇兄之间,听着皇兄与他们交谈。
小公主当然不懂政事,这位小公主愿意听,众人皆是笑着。
李承乾看着在场的众人,道:“在你们记录的卷宗中有不少小问题,很多小问题不能忽视,问题都是积少成多的,小问题也会变成大问题,先前看了张玄弼老先生还有不少儒生对关中的看法。”
“他们说京兆府奴役关中乡民,其实这并不是黄老之学中的休养问题,而是各县乡民的精神面貌与日常生活问题。”
“他们都觉得关中忙碌,是因他们觉得关中乡民只知在作坊劳作,而不知其他活动,才会如此,京兆府往后工作要与各县乡民多走在一起,这是首要的,也是必须的,是作坊建设的前提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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