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五十四章 心照不宣 (第2/2页)
邹平停顿了一下,跺了跺被动的有些发麻的脚,又搓了搓手,朝着手心哈了几口热气,然后才继续说道。
“就是我刚才说的,逝者已矣,可我们还年轻。做这些事情是想要知晓当年的真相,给凶手以惩罚,取出自己的心魔,这些事情做完以后,咱们还要继续快乐的过自己的小日子呢,没有真把后半辈子都搭进去的道理,不然我想九泉之下的贺冰也不会同意。我觉得,二叔应该也是这么想的。”
正月十八这天,叶城的商户基本上都已经开始营业了。
上午十点多,贺雪推开了张强小额贷款公司的玻璃门。
“你好,请问有什么能帮你的。”
贷款公司的业务员迎上去问道。
“你好,我看到门口的招聘海报,是来应聘的。”
“哦哦,这边请。请问你叫什么名字,要应聘什么职位?”
“我叫宣雯雯,应聘会计。”
贺雪笑吟吟的说道。
……
煤城市新城区的一家宾馆客房里,顾清已经整整三天没有出门了。
这三天的时间,顾清手里一直拿着那张从张丽家找到的那张彩色照片,看着照片上的五个孩子发呆。
通过徐婶得知这五个孩子的身份分别是刘茂、张丽、贺冰、贺雪、邹平。
其中刘茂、张丽、邹平这三个人顾清已经见过,贺冰在二十多年前失踪,至今生死不知。
最后就剩下年龄最小的贺雪,顾清没见过,但是看起来却很眼熟。
老胡同那边的邻居多数已经搬走,就算能在新城区找到这些人家,可家里的老人也几乎都已经去世了,剩下的中年一辈对当年的事情也是所知不多。即便是徐婶这样跟刘茂家、贺冰家、张丽家住的很近的邻居,其实知道的事情也不多。
那天顾清跟徐婶聊了大半天,把能打听的都已经打听出来了。
剩下的事情,就只能靠顾清自己脑补了。
没错,只能是脑补。
当事人该死的死,该疯的疯,剩下的都在装聋作哑,似乎在策划着一盘大棋。
除了根据调查到的一些蛛丝马迹进行拓展脑补,顾清也实在是没有别的法子了。
临近傍晚的时候,技术科老肖打来了一通电话。
“郑局让我问你,啥时候回来上班?”
“他咋不打电话直接问我,还让你搁中间传话?”
顾清有气无力的问道。
“我说你还能不能拎的清了,人家是领导,这种小事哪有领导亲自出马的道理。你赶紧给个准话,我好答复郑局。”
“再过几天吧,我身体不舒服,歇一歇再说。”
顾清含糊其辞的应付道,紧接着又问道。
“我让你帮的那个忙咋样了,这都几天了大哥,能不能有点效率。”
“我昨晚就发给你了,你他娘的不看微信是吧。”
电话那边老肖骂骂咧咧道。
“啊,已经发过来了吗,抱歉抱歉,我都说了最近不太得劲,你看我没撒谎吧。”
“行了,你爱有病没病,跟我没关系。啊对了,提前跟你说一声,虽然现在这方面的技术已经算是挺成熟了,但生活环境、饮食状况、疾病等等都会对人的体貌气质产生或多或少的影响,而且时间跨度有这么大,也没有血缘亲属作为参照素材,所以演算出来的结果最多只有六七成相似。”
“行行行,感谢感谢,回去请你喝酒啊。”
顾清这边挂断电话,赶忙打开了微信。
三天前,顾清把从张丽家找到的那张五人合照发给了老肖,让他帮忙用电脑推演模拟出五个人二十年后的模样。
找到老肖发来的照片,顾清心里不由得有点紧张,只因为这几天他心里一直有一种不好的预感。
老肖十分贴心的将推演模拟后的照片弄得很清晰,顾清第一眼就看到照片中的刘茂跟如今的刘茂几乎是一模一样,唯一的区别就是照片中刘茂的头发相对茂密一些,而现在的刘茂却是已经秃顶了。
然后是邹平和张丽,照片和现实几乎没有太大的差别。
贺冰直接略过,反正顾清也没见过。
直到顾清将视线的中心落在二十多年后长大的贺雪身上,心中一直以来的那个猜测终于是得到了验证。
果然,贺雪就是宣雯雯。
顾清露出一脸苦笑,这几天一直盘旋在脑子里面的零星线索和残缺片段,在这一刻终于是汇聚到了一起,形成了一个完整的闭环。
“还真是一盘大棋啊!”
顾清在心中感叹道。
……
越野车行驶在叶城的公路上,曾然趁着等红绿灯的间隙,侧头朝坐在副驾驶的小张问道。
“还不接电话?”
小张放下手机说道。
“电话没接,不过顾哥用微信回我了,说是感冒发烧了正在那边的医院打点滴,估计还得等几天才能回来。”
“感冒也不会挑个时候,算了,不管他了。”
看到前方亮起了绿灯,曾让踩上油门,朝法院的方向开去。
今天是连环互助杀人案四名凶手宣判的日子,作为本案的侦办人,曾然和小张自然是要到场见证宣判的那一刻。
可惜顾清却是赶不上了。
本案造成的社会影响颇大,因此等到曾然和小张赶到的时候,宣判厅内已经是坐满了记者。此外还有一些与本案有关联的人员到场,如四名被害人的家属、亲戚和朋友,此外还有几个之前曾然有过接触的人。
其中就包括邹平的父母、刘茂的前妻、刘宗以前的同事魏大明等。
曾然和曾经有过见面的几人点头打过招呼,正要寻找空位坐下时,一个头发花白,穿着笔挺西装,戴着金丝眼镜,精神矍铄的老人迎面走了过来,在还离着几步距离的时候就朝曾然伸出了右手。
“你就是侦破这个案子的警官吧,我代表四位受害者及其家属,向你表示感谢。”
“您太客气了,这都是我们应该做的。不知老先生跟四位被害者是什么关系,我好像没见过您?”
曾然与老人握手寒暄过后,出于警察的本能问道。
“我们是几十年的老朋友了,只不过这些年一直在国外生活,联系倒是不怎么多了。这还是前段时间跟几个老朋友聊天,才知道竟然发生了这种事,于是便专门回国看看。唉!可惜没能见到几个老兄弟最后一面呐。”
“哦,原来是这样。不知道老先生怎么称呼?”
“我姓陶,陶轩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