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59章 实在太重 (第2/2页)
宁卫东上前点头:“同志你好。”
这名前台姑娘早就准备好了,拿出一个登记表:“请您在这里签字,这是房间钥匙……”
吧啦吧啦一通介绍之后,又招来一名男性礼宾,把宁卫东带到三楼的在房间。
还是一间套房,说明那位巴基巴诺夫的秘书没有怠慢的意思。
……
与此同时,在市区内的一栋沙俄时代,类似城堡的别墅内。
棱角坚毅,年龄跟老基络廖夫相仿的男人,穿着珊瑚绒的长睡衣,嘴里叼着一支雪茄,看着壁炉里跳动的火焰,正是巴基巴诺夫。
这时,一名穿着列宁装,三十出头的青年从外面进来:“报告~”
巴基巴诺夫看的有些失神,回头看了一眼:“你来了~”说着弯腰拿起一截木材放进壁炉里:“那个华国人安顿好了?”
青年说了一下具体情况。
巴基巴诺夫点点头:“这个人倒是有趣,居然真为基络廖夫那个老家伙找到我这来了。”
青年微微躬身,没有应声。
跟在巴基巴诺夫身边两年,他很清楚这不是他该发表意见的时候。
巴基巴诺夫继续道:“来都来了,你明天一早去见见,看他说些什么。”
青年应一声,巴基巴诺夫摆摆手让他退出去,目光则又看向火苗,不知在想什么。
……
另一头,宁卫东在招待所的房间,洗了一个澡,倒头就睡。
虽然时间急迫,但也不急在这一晚上,况且他来到阿拉木图情况比预想中还更好些。
至少在空军机场直接联系上了巴基巴诺夫的秘书,对方还派车安排了住处。
这都是好兆头,至少说明巴基巴诺夫还是顾念基络廖夫的人情关系,说明事情还有得谈。
否则宁卫东怕是连见面的机会都没有。
……
另一头,远在京城。
昨天王叶已经把远东的情况汇报回去。
这个消息立即引起不少关注,有人担心也有人幸灾乐祸。
“爸,这次宁卫东那个混蛋倒霉了!”王钰兴奋的看着刚从外边回来的父亲。
王国强皱眉,身上带着一股酒气,跑关系,走人脉,总难免要吃吃喝喝。
有些事在办公室不好谈,到了酒桌上就好谈多了。
“怎么了?”王国强一屁股坐到沙发上,解开衣领的风纪扣。
“老王,又喝多啦~”这时王国强的爱人从里屋出来,不由得直皱眉,抱怨道:“你再这么喝,早晚把自个喝死。”
王国强也不在意:“给我沏壶茶,醒醒酒。你当我想喝呢~求人家帮忙,不喝怎么整?”
“听你这话,不喝酒还办不了事了?我怎么不信呢!”王国强妻子不以为然,非常麻利的沏上茶叶,放到茶几上。
王国强苦笑:“原先或许能行,但现在……”
王国强妻子叹口气:“你说这究竟是怎么了?”
王国强摆摆手:“该怎么就怎么,那不是咱们家能管的。你放心,等这次完事,我调到沪市,就不喝了。”
“你就能糊弄我,都说几回不喝了?”王国强妻子不以为然。
王国强讪讪,连忙转移话题,冲女儿道:“对了,刚才你说什么倒霉了?”
王钰忙道:“是宁卫东……”
王国强挑了挑眉:“他不去速联了吗?怎么了?”
王钰幸灾乐祸道:“下午我跟婉宁姐通电话才知道,他在速联出事……”
吧啦吧啦,王钰把情况说了一遍。
王国强不由得皱眉道:“这可不好。”
王钰道:“怎么不好?我看就是活该,看把他给狂的。”
王国强瞪了女儿一眼:“你懂什么!这个事知道就算了,别上外边瞎传去,影响不好,知道吗!”
王钰心里不服,却没敢回嘴,本来挺高兴,看见宁卫东要倒霉还想让她爸一起高兴高兴,谁知道碰了一鼻子灰:“我回屋睡觉了。”
见女儿跑走,王国强不由得叹了一声。
其实在他看来,宁卫东把目标放在速联就挺好,可以大幅牵扯赵家和王家的精力和资源。
而他不管是留在红星厂,还是南下去沪市,都可以更宽松。
反而宁卫东在速联受挫,怕是要有一番波折……
此刻,随着消息传回京城,但凡跟宁卫东有所牵扯的人,一颗心都提溜了起来。
反而当事人,宁卫东在阿拉木图一夜好睡。
第二天早上醒来精神抖擞。
直接打电话,叫服务员送餐,吃饱喝足,一看时间,已经八点多了。
宁卫东干脆拿起电话,给昨天那个号码又拨过去。
接电话的依然是那名秘书:“同志您好~”宁卫东说话很客气:“巴基巴诺夫同志大概什么时候有时间,我有非常重要的情况需要向他汇报,请您代为转达。”
说完之后,宁卫东不等对方多说,果断撂下电话。
电话那边,原想问问究竟什么情况,却只听到一片盲音。
偏偏他还不能把宁卫东晾在那里不管,昨晚上巴基巴诺夫就吩咐,让他一早上去看看。
半小时后,这名秘书来到宁卫东下榻的招待所。
“宁同志,我叫别里科夫,是巴基巴诺夫同志的秘书。”别里科夫留着一丝不苟的三七分,深棕色的头发打着发蜡,一看就是精英知识分子。
嘴唇有些薄,而且颜色很浅,给人一种刻薄尖锐的印象。
宁卫东笑呵呵伸出手:“别里科夫同志,你好,请进~”
两人握手,宁卫东侧身让开,别里科夫大步走进套房的客厅,回身看向宁卫东。
宁卫东跟在后面,冲沙发比划一下:“请坐。”
“谢谢~”别里科夫坐到侧边的单人位上,等宁卫东落座才道:“巴基巴诺夫同志工作繁忙,我受他的委托全权代表,你有什么话可以对我说。”
宁卫东早有准备,巴基巴诺夫这种人怎么可能随随便便说见就见。
是以遇到这种情况也没乱阵脚,笑呵呵道:“巴基巴诺夫同志日理万机,能派你来见我已经相当照顾了。”
别里科夫微微诧异,他原以为告知宁卫东见不到巴基巴诺夫,对方会失望,或者激动。
没想到竟然十分坦然就接受了。
宁卫东继续道:“别里科夫同志,想必你身为巴基巴诺夫同志的心腹,应该是知道基络廖夫家在远东的情况。”
别里科夫点点头,没打马虎眼,因为没必要,他代表的巴基巴诺夫。
而巴基巴诺夫在与基络廖夫的关系里,始终处于主导地位,这次基络廖夫出事,巴基巴诺夫袖手旁观,也无需遮遮掩掩的立牌坊。
这就是速联人的性格,对你好是真的好,掏心掏肺,要啥给啥,可要说翻脸,也一点不留余地。
宁卫东叹口气道:“可惜了~”
别里科夫表情玩味:“宁同志有话直说,我没有多少时间。”说着抬手看了看表。
宁卫东见状,站起身说了一声:“抱歉,请稍等。”
别里科夫不知他什么意思,心里开始有些不耐烦,这些年速联的宣传口径,大部分速联人对华国的印象很不好。
再加上骨子里的傲慢,让别里科夫在来之前当根本没把宁卫东放在眼里。
直至刚才,见到真人,让他吃了一惊。
这个华国人竟然如此健壮高大,让他潜意识收起了几分轻慢。
不管华国人如何,但在别里科夫看来,至少宁卫东是个非常优秀的个体,高大、壮硕、英俊、自信。
不过十几秒,宁卫东从卧室里拎出他来时带的小行李箱。
别里科夫奇怪,心想说话刚说一半,突然把行李拿出来干什么?
宁卫东把箱子放在茶几上,一脸无奈的叹口气:“别里科夫同志,不瞒你说,我这趟来,早知道希望渺茫,但谢廖沙跟我是兄弟般的朋友,昨天柳德米拉哭着求我,我也是没办法,硬着头皮来了。”
别里科夫有些云山雾罩的,不明白宁卫东说这些话是什么意思。
没等他回过神,宁卫东把箱子打开,砰一声竟从里边拿出两根明晃晃的金条放在桌上。
别里科夫愣住,他虽然是巴基巴诺夫的秘书,但是提拔上来才没两年。
别看领导身边的秘书风光,其实日子过的也就那样。
领导选秘书,如果没有特殊原因,肯定是当心腹培养,定然选择那些能力强、人品好的。
所以一般领导秘书在到领导身边之前,大多比较自觉自律。
当上秘书之后,更是谨小慎微,虽然比以前肯定好多了,但事事更要小心谨慎,不能给领导惹麻烦。
忍一忍,真正的好日子在后头。
只要坚持几年,外放出去才是多年媳妇熬成婆。
到时候摇身一变,从伺候人的变成了被伺候的,手里实权在握,上边有领导罩着,简直不要太爽。
别里科夫就是这种情况,他是普通工人家庭出身,好不容易考上大学,别怪他眼皮子浅,是真没见过。
宁卫东从箱子里拿出两根明晃晃的金条,别里科夫感觉眼睛被晃了一下。
足足过了两秒才反应过来。
“金子!”
而在这两秒间,宁卫东又从箱子里拿出两根金条放到旁边。
这些金条不是宁卫东从国内带来的。
这次过来跟上次的情况不同,上次之所以带金条,是为以防万一。
而这次原以为路都铺好了,只要把第一批伏特加运过来事情就成了,宁卫东根本没带。
这些金条是那天柳德米拉送来的,确认宁卫东要来找巴基巴诺夫,立即从家里拿来四根金条给宁卫东带上,叮嘱宁卫东无论如何要想办法救救谢廖沙。
宁卫东看得出来,其实柳德米拉的心里已经不抱多大希望了。
之所以拿出这四根金条,更多是买她自己一个安心。
那意思,求人我也求了,钱该花也花了,我已经尽力了,不管什么结果,她都对得起谢廖沙,对得起基络廖夫家。
就算不是宁卫东,这个时候随便一个人出现在她面前,说有办法救谢廖沙,她都会送上金条,哪怕被骗。
宁卫东不贪她这四根金条,全数摆在别里科夫面前。
这些金条不是国内那种大黄鱼,而是m子铸造的,足斤足两的,一根一公斤,四根就是四公斤。
下一刻,别里科夫蓦的站起来,往后退了一步,戒备道:“你想干什么!”
宁卫东笑呵呵道:“别里科夫同志,你看你,还急了。”一边说一边过去一只手搂住别里科夫的肩膀。
如果是之前,宁卫东这么做早被别里科夫甩开了,但是现在他却不知怎么肩膀就使不上劲儿了。
发干的舌头舔舔发干的嘴唇,看看宁卫东又看看桌上的四公斤黄金。
这就是黄金的魔力。
宁卫东轻拍他的肩膀:“我没有别的诉求,只要你能让我跟巴基巴诺夫同志见一面,这些……都是你的。”
别里科夫一哆嗦,蓦的醒过神儿来,没经过脑子脱口道:“不行,这绝对不行!”
可他眼神仍落在茶几上,死盯着那些金条。
宁卫东循循善诱:“别里科夫同志,我们都是为了巴基巴诺夫同志和基络廖夫同志的友谊。你想想,他们可是一起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情义,现在基络廖夫同志有困难,巴基巴诺夫同志因为一些因素,真就袖手旁观,万一将来哪天,想起这位老战友、老兄弟,你说他会不会后悔?会不会怪你当初为什么没劝他一句?”
别里科夫的脸色一僵。
他跟随巴基巴诺夫有两年了,对这位领导的性格比较了解,算是有担当,有气魄的。
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,万一真让宁卫东一语成谶了呢~
如果只这样说,他内心的天平也不会倾向宁卫东,问题是桌上那四个金灿灿、黄澄澄的砝码实在太重。
别里科夫紧抿着嘴唇,做着心理斗争。
宁卫东也没说话,事到如今就看别里科夫的选择了,他说再多也无用。
大概两分多钟,别里科夫长长吐出一口气,表情严肃的摇摇头。
宁卫东心里“咯噔”一下。
岂料别里科夫伸手就拿起一根金条塞进了他的棕色真皮公文包里。
这个公文包有些厚度,他手脚相当麻利,四根金条塞进去,公文包也看不出鼓囊。
抬起头看向宁卫东,仿佛刚才什么都没发生,斯文的抬手推推眼镜:“给我一个理由。”
宁卫东心里暗骂,这特么什么毛病,答应你摇什么头啊~
却也无暇多想,立即压低声音跟别里科夫耳语了几句。
别里科夫不由吃了一惊,眼睛在深邃的眼眶里滴溜溜乱转,飞快思考权衡。
刚才他收了金条,只代表他可以帮着说好话,却不意味着他有能力改变巴基巴诺夫的决定。
所以,必须要有一个过硬的理由,说服巴基巴诺夫愿意见宁卫东,甚至为此改变之前对基络廖夫的态度。
否则仅仅这四根金条可办不了这事儿。
好在宁卫东早有准备。
听宁卫东说完,别里科夫点点头,当即起身提着沉甸甸的公文包,说了一声“等我电话”,大步离开。
关上房门,宁卫东长出一口气,来到阿拉木图的第二步算是迈出去了。
走廊里,别里科夫把公文包死死夹在腋下,用手托着底。
真皮的公文包质量相当好,别说是四公斤,就是装十公斤,也绝对漏不下去,可他就是忍不住担心。
等到楼下,坐到车里,砰一声关上车门,别里科夫才松了一口气。
缓了十秒,他才启动汽车,一溜烟回到巴基巴诺夫办公室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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