后记九十一·好男人不能夜不归宿 (第2/2页)
觥录事,则是负责倒罚酒的。
律录事,判断酒令的平仄韵律是否正确,错了就以此令奏乐罚酒。如果不是行词令律录事也要负责挑选喝酒的小曲。
第一场划拳,鲁处仁输掉。
阿兰煞有介事的取出令旗:“鲁学士犯觥令,当罚!”
鲁处仁拱手道:“某知罪。”
他左手接过令旗,右手端着酒杯,等待行刑——罚酒。
负责担任律录事的侍女,从曲牌里随机抽出一支,说道:“命以《梧叶儿》送之。”
赵京京抱起琵琶,开始弹商调小曲《梧叶儿》。
曲声响起,众人摇头晃脑听着。奏完一段,随即大呼:“喝,喝!”
在乐曲声中,鲁处仁仰脖子喝下。
这舔狗居然擦嘴说道:“有京京姑娘奏曲,又有诸位好友相陪,我平生就数这杯罚酒喝得最爽利。”
划拳第三局,赵京京输了。
有侍女正要弹曲,朱世镕挽袖子说道:“我来奏琵琶。”
谢衍觉得古代划拳也有意思啊,罚酒居然也能点歌伴奏。
难怪叫词牌、曲牌,估计就是源于行酒令的牌子。
众人越喝越高,开始满嘴胡话。
赵京京时不时插几句,更加调动气氛,就连谢衍都觉得这顿酒喝得很爽。
也不知喝了多久,鲁处仁给喝趴下了。
石怀摇摇晃晃站起:“时辰不早,该回去了。记我账上。”
朱世镕扶着不省人事的鲁处仁,指着小院的厢房说:“我们不……不行了,今晚住那边。”
二人都是从外地奉诏进京,时间太晚懒得回临时住所休息。
赵京京问道:“是否择人伺候?”
这是在问朱世镕,要不要喊个卖身的姑娘来过夜。
“不……不必。”朱世镕连连摆手,他现在只想躺着睡觉。
鲁处仁被扶着去厢房,出门时还在闭眼大喊:“京……京姑娘……我……喝了!”
谢衍反而没喝多少,他发现自己划拳挺牛逼。
本来谢衍打算付钱的,但既然石怀让记账,他也就懒得再争抢。
赵京京把他们送出去,看着谢衍欲言又止,最终欠身行礼说:“三位相公慢走。”
刚从这院里出去,曾忭就说:“去红倌人那边。”
“还有第二场?”谢衍惊讶道。
曾忭嘿嘿笑道:“第二场更激烈呢。这赵京京把我勾得不行,又懒得花时间跟她谈情说爱,直接找个红倌人睡觉最利索。”
“我不行了,你们去吧。”石怀已经五十多岁,没喝酒可能还凑合,喝了恁多酒哪能再战。
曾忭对着谢衍挤眉弄眼:“朝宗若回赵京京的院子,今晚必能留宿主卧,不必孤单睡在厢房。她喝到最后,都已经不掩饰了,那眼神像是能把你吃掉。”
石怀大笑:“还是朝宗有福气啊,天生一副风流相貌,不是我等凡夫俗子能比的。”
谢衍说道:“我还要回去给公主复命。”
曾忭低声说:“下次悄悄来,我帮你掩护。”
“下回再说。”谢衍模棱两可道。
三人结伴走到内院门厅,他们的随从连忙过来搀扶。
谢衍和石怀自是要回家,曾忭却兴冲冲的跑去五楼找红倌人。如果红倌人们没空,三四楼的蓝倌人也行。
这尼玛,曾哥牛逼。
来到街上冷风一吹,谢衍顿时清醒许多。
寻花问柳之事,见识一次就够了,谢衍感觉自己不会再来。
虚情假意没意思。
家里还有那么多真情实意的姐姐妹妹呢。
坐车回到公主第,公主姐姐果然还没睡,一直焦急地等着他回家。
“姐姐怀有身孕,须得早点休息。”谢衍连忙表达关怀。
朱棠溪反复自我告诫不能生气,但此刻闻到男人一身酒味,还是忍不住有些上脸色。
就是那种,你知道我怀孕,还鬼混这么晚的表情。
朱棠溪深吸一口气,心想:不要生气,不要生气,男人逢场作戏很正常。
谢衍愈发心虚:“我服侍姐姐就寝吧。”
“嗯。”朱棠溪应了一声。
一直来到床前,她终于忍不住问:“去兰若院见了哪个?”
谢衍说道:“赵京京。”
朱棠溪没好气道:“我就知道是她!”
谢衍其实很想问,是不是前夫哥也去过。
算了,狗命要紧。
谢衍当即进行批判:“赵京京此人,看似温柔清纯,实则虚情假意,一看就不是良善性子。”
“兰若院里哪来的良善?”朱棠溪不屑道。
谢衍趁机把话题从赵京京身上转移:“也有许多苦命的。今晚为我斟酒的,却是一个波斯胡姬。她以前也是大户人家的女儿,可惜遇到战乱,就此家破人亡。”
朱棠溪果然注意力被引开:“你看上那胡姬了?”
“人家下个月才十三岁,还是个小女孩,我能看上她什么?只是觉得可怜而已。”谢衍语气坦荡,因为他说的是实话。
朱棠溪却说:“没看上那胡姬,却连她的生日都问明白了?”
谢衍叫冤道:“她说自己下个月十三岁,我也没问是哪天啊。”
说着就举手亮出三根手指,毫无心理负担的发起了毒誓:“我谢衍在此发誓,此生不再踏入兰若院半步。若违此誓,天诛……”
“不准乱说!”朱棠溪终于生气了。
不是气谢衍寻花问柳,而是气他乱讲这种话。
万一应验了怎么办?
谢衍趁机握住公主的双手,含情脉脉道:“我这次去,纯粹是好奇,就是想见识见识。全天下的女子,加起来也比不上姐姐一根汗毛。有了姐姐,我心里再也装不下别人了。”
朱棠溪就吃这招,百试百灵。不但气消了,而且还笑起来:“我的汗毛那么粗?”
谢衍贴到她耳边低语:“姐姐的汗毛很细,全身的毛发都细。尤其是那里,又细又软,漂亮得很。”
“又在说胡话,真个招人烦。”朱棠溪食髓知味,现在经不起他挑逗,莫名其妙就想起羞羞的事。
总算搞定了。
谢衍又帮她脱衣服:“姐姐早点休息吧。我一身酒气,洗个澡再回来陪姐姐。”
朱棠溪说:“你洗了澡去青鸾房里。今日被狐媚子勾搭,肯定憋不住。改天我让紫凤也陪你,但你不许再去那种地方。”
“保证不再去。”谢衍连忙表态,同时心头暗喜,居然因祸得福又解锁一个丫鬟。
唉,公主姐姐太好骗了,以后绝对不能辜负她。
谢衍等公主躺上床又亲自给她盖好被子,才转身出门去浴室洗澡。
刚走到门口,身后传来公主的声音:“六郎!”
“怎么了?”谢衍转身回来。
朱棠溪问道:“你真喜欢那胡姬吗?”
谢衍连忙解释:“没有的事,仅是觉得她可怜。”
“哦,那没事了。”朱棠溪嘀咕几句,也不知道在说什么。
谢衍如蒙大赦,开开心心出门去。
幸好没听曾忭那个损友的话,今夜如果在兰若院留宿,回家可就没那么容易过关了。
公主姐姐对我真好。
一想到紫凤的博大胸怀,谢衍就觉浑身发热。
唉,我怎么这样了?居然满脑子黄色,今后得多干点正事才行。
谢衍啊谢衍,你是正人君子,还是朱哥的穿越接班人,你应该树立更远大的志向。
不过,似乎远大志向和小姐姐们并不冲突。
正想着呢,青鸾小姐姐来了,一脸关切道:“六郎,殿下生气啦?”
谢衍还没回答,紫凤就跑来:“刚才闻道郎君一身酒味,奴已安排好了浴汤。”
谢衍不禁感慨,他妈的这种日子,再坚定的意志也会被消磨啊。
我好可怜。